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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那个女孩 作者： 江来国 文章来源：绩溪视窗 点击数： 7782 更新时间：2025/9/3 6:56:47
小棠第一次见到那片海时，正攥着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坐在礁石上。海风吹散她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她心里的慌——那是她偷偷改了志愿才换来的远方，可真站在这儿，满脑子都是父母在电话里哽咽的“我们不怪你，只是怕你受委屈”。
从那天起，她总爱往海边跑。起初是抱着“既然选了就不能回头”的硬气，后来却成了逃避：实习被领导骂到躲在楼梯间哭，和室友闹矛盾整夜睡不着，每次撑不下去，她就盯着翻涌的浪，觉得自己像片快被卷走的叶子。海在她眼里渐渐变了模样，蓝得发沉，浪头带着寒气，连风都像在说“你看，你选的路就是这样”。
她回头，见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我年轻时也总觉得，往前走才是对的，哪怕前面是悬崖。”老婆婆慢慢走过来，从袋子里掏出块烤红薯，“后来我男人走了，留我一个人带娃，才知道‘回头’不是认输。那时候我躲在外地打工，娃哭着打电话说想妈妈，我连夜往家赶，才发现最该抓住的，一直都在身后。” 小棠捏着温热的红薯，突然想起前几天妈妈发来的消息：“你房间的窗台上，你养的多肉又冒新芽了。”原来她以为的“回头就是承认失败”，在家人那里，从来都是“你累了就回来”。 雨停时，天边透出点光。老婆婆指着海面：“你看这浪，看着凶，可只要你往沙滩上退两步，它就碰不到你了。”小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刚才还像要吞人的浪，此刻只在脚边轻轻打旋。 
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她却觉得心里亮堂起来——原来“苦海”从不是远方的浪，而是自己攥着不放的“不能回头”；而“岸”也从来不远，就是转身时，妈妈永远在等你的那盏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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