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溪方言杂俎之细观生不吃贵果子（故事）

细观生不吃贵果子

    细观生，正名许观生，绩溪涧洲人。因个子小巧且十分灵活，在绩溪方言中“细”也作 “小”用，所以人们都称他“细观生”。细观生，惯偷、神偷也！偷盗从不留痕迹，被偷户明知是细观生所为，因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细观生偷盗不仅仅是生活所迫，他有房有田，也已娶妻生子，家庭生活也还过得去。他做贼的本因：一来是因偷盗上瘾，二来他看不惯有钱人的趾高气扬，喜欢戏弄他们，他从不惊扰穷苦百姓。绩溪岭南人常用的“细观生不吃贵果子”的俗语就来源于一则“细观生偷猪”的故事。“贵果子”本意是指价格很贵的果子，这里指人们得到的货物价格与货物实际的价值高许多。要理解这一俗语的真实含义还得听一听俗语来源的故事吧！

    某年某月，涧洲做大年会。游过“龙舟”，斋过“五帝”，这日大家聚在许家祠堂内看戏。细观生也在看戏，看着看着，突然偷瘾上来了。既要过把偷瘾又不耽误看戏，只能就近解决。对了，附近一富户人家的主妇是一个泼妇，邻里都怕她，今天正好治一治她。细观生恶作剧般就在她家的猪栏里偷了一头二十多斤重的小猪，用一只布袋背着，仍来许氏宗祠，站在后排继续看戏。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小猪在细观生背上的布袋里，竟然没有嘶声地吼叫，只是还在哼哼着。细观生轻轻的拍着布袋，嘴里说着“嫚嫚，别做声，让我看戏看下添再带尔去家。”说来也怪，小猪连哼哼声也没有了。人们还以为细观生背着自己的小孩在看戏呢！第二天早上，被偷小猪人家的主妇去喂猪，发现小猪不见了，到处找遍都没找着，断定是被人偷了。

    于是，就站在大街上骂开了：“只么仂倒灶萧条（即哪一个家中炉灶要倒掉，家境要败落的人），把俺家七八十斤只猪一偷。哪个偷我家只猪，那个人家就要被黄病（即肝脏的绝症）打煞、烂病（即一身腐烂的病）敲煞！”这是岭南一带最毒的骂词。细观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出戏，一早就来到大街上听骂，还故意走近看热闹。什么恶毒的咒骂他都当听戏文一样，当听到被偷的猪有七八十斤时他不乐意了，嘴里嘟囔着：“这也太黑心了吧！明明才二十多斤的细猪，踩翘（即怎么的意思）能讲七八十斤的大猪呢？我才不吃这样的‘贵果子’，那就让她家再供供（即再养养）吧！。”于是，当日夜下（即当天夜里），细观生又把细猪放回那个人家的猪栏里。那户人家的主妇还以为她的恶骂起了作用，心想贼也怕咒啊！看来做人一定要凶，要会骂。一晃五个月过去了，细观生真的又把这户人家长到七十多斤的猪偷了，运到很远的地方卖了钱。有人会说，又养了五个月才长了五十斤，这猪长得也太慢了吧！孰不知，在经济落后的年代,涧洲这种粮食不能自给的地方，养猪只用糠菜草，每月长十斤已经很不错了。那家的主妇发现猪又没了，于是又开骂了，虽然骂词有所不同，但猪的重量还只是七八十斤，因为猪太重，小偷一个人扛不动，两人合伙目标太大，尤其猪栏离街较近，把猪说得太重众人不相信。看闹热的人中有人跟那位主妇开玩笑说：你家只猪几个月前就七八十斤了，踩翘供到尔歇（方言“尔歇”即“现在”）还只有七八十斤，看来这只猪有病供不大，偷掉也不要太可惜。那家主妇无言以对。不知是那家主妇和亲邻好友诉说透露实情，还是细观生跟人吹嘘所致，此事被传遍了绩溪岭南，“细观生不吃贵果子”也成了人们常用的俗语。引伸而至，当有人卖东西给某人想以次充好讹人时，正直要好的朋友就会劝他：那个人精着呢，他是“细观生不吃贵果子”。当有人想虚抬价格把东西卖给某人时，某人已察觉，就会委婉地说：算了吧！我是“细观生不吃贵果子”。

编者按：《绩溪方言俗语》作者邵名农。作者从2012年初开始记录整理方言俗语，凭自己的记忆和从社会生活中收集以及在一些乡土书籍中获取一部分，共收集整理出：谚语1584条，分成十一类；俚语1597条，分成四类；方言谜语61条；以上合计共3242条。本书还辑入了作者编写的十篇方言俗语故事。作者花费大量心血著作此书，旨在将绩溪的方言俗语用文字的形式留存于世，也渴望更多的热心人参与到挖掘、抢救绩溪方言俗语这一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行动中来。现将《绩溪方言俗语》分章节在“绩溪视窗”网站独家发布，目的是但求行家不吝指正，修正表述的条目和释义一些错误。请将宝贵意见留言发给绩溪视窗。邮箱：zgwjxsc@163.com  QQ:1106892231;手机版直接在下方在线留言、或短信发送。绩溪视窗将您的宝贵意见反馈给本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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