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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奇遇(汪华故事之三)

作者: 文章来源:绩溪县政协 点击数: 10150 更新时间:2017/1/5 13:10:51

汪华的故事

三、海岛奇遇

      不觉过了四五个月,不知汪华那里寻得五千枚青蚨钱,放出一百文,按月要收一百二十文。没半年,就积起一万余枚。僧茔见儿子如此,道:“你既然已晓得盘放钱债了,何不再拿一万出门去?”汪华道:“前番一万只是为学些生意经,如今需要多些本钱,才翻得转那一万本回来。”僧茔道:“说得有理。依旧开当铺?”汪华道:“如今开当铺的太多了,不好做。须得五万之数,或进京贩卖金珠,或去江西烧瓷器,或买福建海货,或置淮扬盐引,相机而行,随我灵活应变。再不能重复杭州故事了!”僧茔听了他讲得如此爽快,并无一丝一毫混帐,认为真变回灵通了,就去华阳镇钱庄兑了五万两银票。汪华只选了一个长工做随从,挑着行李,骑马起身。在路上获知会稽郡鄮县一带晒白鲞绝好生意,径往鄮县。在一家客栈住下。

      哪知,这晒鲞生意三月中旬方得开行。汪华早到半月,甚是寂寞,带了随从且到洛迦山游玩数日。一者进香,再者观海,亦是快活。一日晚饭后,单身信步一直走到那钓鳌矶上,对着汪洋大海,盘膝而坐,只见一轮圆月冉冉上升,照映得海潮汹涌澎湃、甚为壮观。他突然想起曹操的《观沧海》诗来,情不自禁摇头晃脑吟出声来: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春风得意,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却把诗中的“秋风萧瑟”一句,改成了“春风得意”。吟哦中,月升当空,海气逼得衣袂生凉。正要回住处,忽见矶边树林影里走出一人来,汪华觉得奇怪,依旧坐下。那人将到面前,汪华看那人生得好生怪异:只见两只突眼,一部络腮。两鬓蓬松,宛似钟馗下界;双眉倒竖,犹如罗汉西来。雄赳赳难束缠的气岸,分明翻海神龙;意悠悠没投奔的精神,逼肖啸林饿虎。
      汪华上前招呼他,他却好像没看见,昂首阔步走到海岸,靠在一块凌空奇峭石崖嘴上,大叫一声道:“老天,难道我老刘就罢了不成?安得五万两银子,成我一天大事业也!”汪华听他说得奇异,上前问道:“您要这五万两何用?”那汉把眼一横道:“乳臭小子,那知我事?”汪华何道:“我非乳臭,足下亦不免为田舍翁。看得五万两银子那么难得。”那汉一闻此言,便回身下拜道:“我诚小人,不识得您怎样给我?倘能周旋,明年、此月、此日,仍于此地还君十万,不食言也。”汪华道:“去此不远,我可为君解决。”即一径回到下处,相扶下船,将五万两银票交付那汉。那汉道:“足下此马无甚用处,一并付我驰去,到时候仍以此马您。”汪华连忙解辔送他。两人拱手而别,并无他言。
      客栈掌柜问汪华:“这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家居何处?”汪华道:“我也不知道。”即便叫随从收拾回家。随从道:“官人此来做什么?”汪华道:“此番生意对本利钱,甚是省力爽快。”主仆依着旧路回去。
      不及一月,已到家里。父亲问道:“做了什么生意,回来这么快?”他也不答话,只是得意扬杨,指着前边该造大厅,指着后边该造大园,又痴又癫,说出来的都是迂阔之论。僧茔揪着他的头发要打,汪华嘻嘻道:“不要难为了我这位十万贯的财主,到了明年此时,若无本利到家再吵再闹再打也未迟哩。”僧茔听了,觉得事已至此,打死这不肖子亦无用,只当散钱消灾了,忍气吞声,独自排遣烦恼。(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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